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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想要不要找專業的輔導人員,我覺得自己的情況真的太糟糕了,最糟糕的是現實中的其他人不知道我已經糟糕成這個樣子。我可以在網路上,尤其是空間說我有多麼沮喪多麼失去控制,因為這與我台灣的社交網絡完全無關,沒有任何我認識的現實中會遇見的人,我可以放鬆的說出自己的很多狀況,但在現實之中我必須讓我的家人放心我,我的朋友也是。
  我感覺自己像是一輛壞掉的汽車,有的時候可以很好的控制,但在不經意的時候它又會不受控的衝向邊緣、我不知道自己還能開這輛車開多久,也不知道下一次這輛車在失去控制的時候會不會掉落懸崖。
  從這陣子火山噴發以來,我做了很多甚至在這個空間裡都沒辦法坦然說出來的事,所有我所能說出來的不過是事實的幾十分之一。這很可笑,曾經自認坦誠面對所有自我的我甚至無法開口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
  我慶幸自己還有力氣掙扎,但想像未來都會如此絕望與痛苦,我不禁起了糟糕的念頭,它無時無刻都纏著我,像一頭猛獸,吃飯時、洗澡時、寫東西時,只有在睡夢中我能稍獲喘息。
  我必須時刻聽著Comfort for suicide或Self harm的音頻才能讓理智稍微控制自己,它已經不是一個助眠的東西,而是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想像力總是無窮的,但此時卻被用在了糟糕透頂的地方。
  我總是克制不住去想像各種死亡,各種糟糕的事情,唯一支撐住我活著的是還有義務必須完成,我不能不負責任。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每一天都是折磨,能夠付諸語言的痛苦不過是百分之幾,最開始甚至意識不到自己在受苦,還以為這就是生活如何運轉的。
  而一但意識到了,就像黑屋中被叫醒的人,淒慘的、卑微的、無助的等待死亡。
  最可怕的是,我知道這很瘋狂、很不理智、很不正確,卻暫停不了這樣的想法,不斷的強迫性的循環,就像腦袋被迫的不斷思考著,而主觀意識完全無法停下,完全無法。
  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腦袋,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思維,甚至感覺自己都不是自己了,我是誰?我還是原本的我嗎?原本的我應當是快樂單純的,怎能是如此污濁骯髒卑微的畜牲?
  攻擊自己的言語在現下看來都如此讓人快樂,那感覺既罪惡又誘惑,你知道應該愛自己,你知道不該用詞彙辱罵自己,可是你居然能夠從這種受罪之中獲得解脫,那感覺像是被銀針刺了腦筋,又疼又有那一瞬間的解脫。
  雖然更多的是疼,但那一瞬間的釋放太過快樂,知道不應該如此,為快感而感到罪惡,卻又如此的感覺活著過。
  這一切都太讓人無法忍受,生活是否真就是這樣永無止境的惡夢?
  我已經痛恨再去反省自己,也痛恨別人告訴這是我自己多找的麻煩,說是我抗壓性太低,這是什麼難道還用我說嗎?這他媽的是精神疾病,無法自控的精神疾病。
  每一天腦袋裡都出現不同的聲音控訴指責我什麼事情做得不夠好、無法克制的負面思維以及情緒,我不知道該如何用恰當的言語形容出來,否則這篇文章就會太過冗長,而我實際上也沒有太多力氣去回想找到合適的詞彙付諸語言。
  我只是好累。
  每一天都好累,每一天都是折磨,每一天都是鬥爭,我真的太累了。
  累到我看不到盡頭。
  我現在仍想,如果我早點意識到創傷,或是早點意識到心理問題,早點去看醫生,早點找尋輔導員,或許我不用遭受這種痛苦。
  我現在仍想,如果我沒有去看醫生,不知道自己生病,如果沒有拿到那張「痛苦允許證」,繼續無知的痛苦迷茫著,不打開暗室裡的燈,不知道遭受的痛苦究竟多麼沈重,雖然沒有盡頭,但這是否會隨著環境變好而慢慢好起來?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如果,現實是,我痛苦著,此時、此刻、此地。
  一切的辯解似乎都毫無價值、一切的設想都沒有意義。
  我正在遭受著,並且未來也會遭受著,更未來的未來我掌握不住,也看不到,不過或許可能也會遭受著。
  這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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